【仗亿】diamond eyes
——真的，我满眼都是你。
【宝石失明症】设定
1 day
高中毕业之后，无所事事的假期显得漫长。初春的冷风裹挟着雪花从窗外掠过，室内两个少年在电视游戏机前激战正酣。
“哇啊…！是我赢了诶！亿泰。”套着蓝色家居服的男孩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，语气里的兴奋劲儿快要溢出来了。
刚刚在游戏里输掉的男孩看起来很失落，用手去揉眼睛。“我说仗助啊…我感觉眼睛有点看不清…嘶…”
仗助立刻安静下来，紧张地吞口水。是因为经常打游戏所以视力下降了吗…还是睫毛掉进眼睛里了…？他抬手扶上亿泰的肩膀，想看个究竟，却被亿泰拍开了。
“没事啦仗助。…啧，再打一盘！这局不信赢不了你！”
虽然亿泰今天表现得有些奇怪，但是兄弟邀战不好不接啊！两个人又开始了一局游戏。
8 days
打那天之后，亿泰就觉得自己的眼睛开始出现严重的问题。
糖和盐的颗粒逐渐分辨不清，以至于做菜时需要尝一尝才敢放；衣服上的扣子掉了，想缝一下，往常对穿线相当得心应手的他现在连针孔在哪里都看不到了，还时常扎到自己的手；眼珠逐渐变得干涩且转动困难，还有微微的痛感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亿泰的神经，就这样持续了一周的时间，亿泰没再让仗助到自己家里。
心情极差的亿泰决定大吃一顿，缓解一下因视力而焦躁的心情。而且托尼欧先生的料理往往有奇效，治眼睛、改善生活，一举两得。
“托尼欧先生！”
亿泰撞开了意大利人的店门。他摸索着坐在椅子上，抬眼望向一片模糊的白色。他的症状似乎在来的路上恶化了。
意大利人看到老顾客光临并没有欣喜，金色的眉头却拧紧了。“亿泰君…？诶呀诶呀…这不是近视哦。是很严重的眼疾。我的料理恐怕也无法应对这样的疾病…”
意大利人的声音渐渐远去，亿泰焦急地呼唤着，脖子后面渗出一层层冷汗。好在片刻后白色的人影抱着一团花花绿绿的影子回来了，缓解了亿泰的不安。
“亿泰君…你不必太过紧张…我从书上了解到，这是【宝石失明症】。至多三十天，你的眼睛就会变成…某种宝石。”
少年紧张地捏紧了衣角“医院可以治疗吗？！托尼欧先生…我还有救吗…？我会不会瞎啊！”
“别太紧张…在三十天内和喜欢的人接吻就会得救…亿泰君。”
亿泰得到这个答案之后像是被投入了黑暗的冰窖里，未知的恐惧侵袭着他，他无处遁形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他居然不想让仗助知道自己得病的事情。明明之前被收成者攻击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仗助。
走出料理店的亿泰甚至分辨不了回家的方向，他眼前仿佛罩上了一层蓝色的浓雾。
是能吞噬人的深海。亿泰想到了仗助的眼睛，也是这种深不见底的蓝紫色，他漂亮的兄弟治不好他的眼睛，但是他满脑子都是仗助。
不行不行，当务之急是治眼睛，一味地麻烦仗助也不是办法…
但他上哪里去找喜欢的人…？是百货店里那个很小只、戴眼镜的女收银员？还是曾经班级里坐在第一排的那个扎两个麻花辫、胸又很大的班长？亿泰不清楚他喜欢的究竟是谁，而且最重要的是，就这样冒冒失失去索吻是要被抓起来的。
思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。真的。
但是，失明何尝不是更痛苦的事情？他的眼窝里正在生成两颗圆形的什么宝石，但他这会儿不贪这个财。他迷茫地走在街上，和一个正在补妆的女生撞了个满怀，她的腮红在亿泰的白色羽绒服上炸开一朵樱花。
“哦对不起……妈的，看路啊…”
这两句话条件反射地从唇边流出，想咽回去都来不及。亿泰看不清女孩的动作，只听到她在小声抱怨，似乎扭了身准备走掉。
他脑子一热，拉住了女孩。
“不好意思，能试着让我喜欢你…您吗？”
“白痴吗你是？”
果不其然，挨了一巴掌。
亿泰并不打算接受自己即将失明的事。他放出轰炸空间想要泄愤，但是又把右手揣进兜里。
“会伤人的。”
亿泰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到家的，他只知道自己到家门口以后几乎把钥匙插碎了才把门打开，喝醉了一样。
仗助在就好啦，但是还是别麻烦人家了。
10 days
仗助还是来了，在门口砸门。
亿泰把自己裹在被子里，几秒后他听见仗助吼出他的经典口癖，还听到了一楼门板碎裂的声音。
“你怎么了——！这几天去哪里了！！”仗助冲进亿泰的房间，气不打一处来。
亿泰听着来人的声音，被迷茫和无助摧垮。
他哇地一下嚎了出来，没有眼泪———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晶体化，泪腺也坏掉了，流不出泪水。
“喂仗助，我快要瞎了…帮我治啊！”
“什…？！你说什么啊？！”
仗助的疑惑和担忧一股脑儿地从心里迸发出来，在喉间形成颤音。
“瞎了…？怎么回事？！是替身攻击吗……别怕，我试试…我试试。”
疯狂钻石伸出手，让亿泰从成堆的枕头和被子里坐起来，然后遮住他的眼睛。
没用。
又是这样…疯钻也有治不好的东西…怎么了兄弟…怎么了亿泰，他遇到什么事情了？都不愿意告诉我。片刻，仗助发觉自己的手仍然停留在捂住亿泰眼睛的动作上，他缓缓放下那只手，搭上亿泰的肩膀。
“告诉我怎么回事，我帮你摆平！绝对不会让你瞎的。”
早春，窗外肆虐的寒风闭上了嘴，似乎在听屋里的少年们谈话。
“我知道了。亿泰一定是有喜欢的人，才会得病的…我会找到她，和她说明这件事情…她不会见死不救的！”
仗助不是很乐意八卦，这次只是急着拯救兄弟那双紫色的大眼睛，但人海茫茫，他也毫无头绪。
15 days
又是收获甚微的一天。
其实仗助的女人缘相当的好，要约哪个女孩子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，但是关键在于亿泰。这家伙能想到的女孩子也就十个八个，最要命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“喜欢”究竟是什么定义…
而且要和女孩子们解释这种罕见的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，这些女孩子中有些是还保留初吻的，她们强烈拒绝这样无厘头的要求。
两个少年坐在亿泰的床边。百无聊赖，仗助伸出一根手指在亿泰面前晃了晃。
“能看清吗亿泰，这是几？”
“玩儿去，我这正心焦呢，少闹了。我甚至看不清你的脸…”
仗助叹气，将脸贴近去看亿泰的眼睛。虹膜和眼白的界限模糊不清，整个眼睛变成半透明的微微发蓝的样子，而且很硬。
“怎么办，接下来？”亿泰开口问道。
仗助默不作声，缓慢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，下唇在门齿下被压得泛白。“别怕，还有办法。”
16 days
“露伴！！”
漫画家一清早就被砸门声吵醒，他带着黑眼圈边洗漱边骂娘，天堂之门在他身后若隐若现。
“东方仗助，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是成年人了，但你完全不懂礼貌。哦…这是你惹人讨厌的众多原因中的【一个】…”
岸边露伴还想再说什么，结果被仗助一句话噎回去了。
“我这有漫画素材，来么？”
岸边露伴因早起而当机的脑子此刻飞速运转起来，几秒钟之后，他不屑道“你东方仗助那里能有什么好素材。”之后丢白眼转身关门一套动作一气呵成，留下砰的一声。之后露伴清脆的嗓音穿透门板打在仗助脸上：“物以类聚！”
循循善诱的谈判技巧在露伴身上果然不好用。仗助索性在楼下喊道“如果是眼睛变成宝石呢！”
放手一搏。
露伴真的很绝情，在仗助喊话完毕后直接把百叶窗拉上了。
18 days
这几天是仗助在照顾亿泰。
仗助和朋子说亿泰眼睛做了手术还在康复中，朋子便同意把这孩子接到家里来暂住。
虽然有朋子的料理加持，亿泰的眼睛还是一天不如一天，朋子不在家的时候，他只能完全口头指导，让仗助学着给他和他老爸做饭。仗助看着兄弟这样也是干着急，毫无办法。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亿泰就会完全失明…
承太郎先生那里也打过电话了，这种病就算是他也无能为力。仗助从承太郎口中听说到盖布神恩多尔，比起外甥的故事，他的兄弟更重要。他完全不想让兄弟以后也拄拐，哪怕恩多尔真的是个很强的替身使者。
亿泰就在旁边听着仗助打电话，听筒被放下以后他听见仗助走过来。
“我说亿泰啊…你真的有喜欢的人吗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，哈哈哈哈哈。怎么办呢。”
仗助好像哭了，真是温柔的男人。
“没事的。”亿泰少见地安慰起人来。
19 days
仗助接到了岸边露伴的来电，然后他几乎是扛着亿泰飞奔到了那幢豪宅前。露伴看到眼前两个人，表情开始变得微妙。
“他快失明了…疯钻治不了，拜托了！”
“啧…这素材。上楼我看看。”
三个人上楼进画室。露伴面对那一双石头眼珠，深感好奇，观察了好一会儿，他说。很好啊，你们可以回去了，不得不说，感谢你。是不错的素材。
“回去———？！他这样子你觉得正常？！不打算帮他治好吗？！”仗助有些怒了，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型开始变得凌乱。
“与我无关。”
“你这———？！”
“天堂之门！”
亿泰的脸哗啦啦地翻开了，岸边露伴提笔写上【让眼睛复明】几个大字。意料之外地，那几个大字下面出现了一行小字。
【三十日满症状仍会复发致永久失明】
亿泰能看见东西了，但眼睛还是剔透的宝石样，泛着淡淡的蓝色。
“尽管如此，你还是欠我一个人情，东方仗助。”露伴半躺在他的椅子上，小心地收好自己的钢笔。
仗助咬牙切齿，刚要说什么又闭上了嘴。露伴脚蹬地面让转椅滑到工作台前，再转过身，开始活动手指。
“如果要鉴定宝石种类的话，辻彩应该很在行。”露伴补充到。
25 days
就快接近三十天了。亿泰的眼睛虽然能看的见，但是眼球活动很困难，眼珠的硬度和透明度也越来越高，完全就是石头。
哪怕现在能看见，仗助还是担心的要死。朋子不在的时候，他就把家务活自己都揽过来，不让亿泰帮忙。
“我说仗助啊。那天露伴老师说的，要不要去试一下…？顺便买个冰淇淋吧…？！”
亿泰实在闲得无聊，想出去散散心。
仗助答应了，在衣柜里里翻来翻去，找出一副墨镜，原因是害怕亿泰的眼睛吓到别人引起麻烦。
他们先去的辻彩那里。
辻彩小姐遗憾地表示，这就是很罕见的“宝石失明症。”除了亲吻意中人没有别的治疗方法，但是宝石的种类代表了意中人在患者心目中的的样子。她敲了敲那两颗宝石眼珠，又拿小电筒照了照，很快给出了答案。
“是品质上乘的蓝色钻石。”
…
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，各自吃着手里的冰淇淋。
27 days
仗助把这个事情翻来覆去地想了两天。
蓝色钻石。
是疯钻吗…？亿泰喜欢的人是我吗…？仗助不敢当真，也不敢把这过分明显的暗示不当回事。
亿泰本人也没发觉吗？
这种事情叫人怎么好意思开口…？
自己呢？！自己又是什么样一个态度？自己对亿泰是什么感情…？如果自己就是亿泰喜欢的人，而自己碍于面子畏缩了，亿泰就真的一辈子都要活在黑暗里了。他东方仗助就是自己死了也不想看到身边的人有个三长两短，特别是当他有能力解决问题的时候。
不管怎样，仗助不希望外公的悲剧再发生一次。
他明白亿泰这傻子不管是作为兄弟还是什么，对他来说都很重要，尽管他很难做到对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大男孩勃起，但是他能救的人就摆在面前，他决定救。
已经…就剩两三天了吧？
仗助决定拼一把，他走到亿泰床前，拍了拍正在望着天花板发呆的兄弟。
“亿泰，听我说。”
在亿泰傻乎乎地把脸凑过来的时候，仗助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。本来打算蜻蜓点水地吻一下，结果因为太过紧张重心不稳，他直接跪在床上身子前倾，加深了这个吻。
以前绝对没亲过别的女孩儿，说真的，仗助没想到男孩子的嘴唇也这么软，亿泰也是。
等到亿泰缓过神来，泪水早就流了满脸，虹膜恢复了蓝紫色，眼白也恢复了。
“果然…。”仗助扶额笑了。
“你这家伙，怎么回事啊，偏偏是我吗？”
亿泰不置可否地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，嘴巴动了动却没说一句话。他用衣袖猛地擦了擦眼泪，夺门而出。
30 days
两天没有互相联系之后，亿泰来按仗助家的门铃。仗助慌忙打开门，第一句话就是：
“怎么了…难道真的看不见了？”
“喂，仗助啊。你可能觉得我恶心吧，但是都已经这样了，我还是谢谢你愿意帮我治眼睛。其实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，就是喜欢你。”
仗助眼睛里蓝紫色的湖面波光粼粼。
“是。我猜到了。没什么的，大不了，你以后再得这种奇怪的病，我还帮你治。”
亿泰心里敬佩仗助的黄金精神，又感觉胸口憋闷，酸涩的什么东西在往上顶着他的喉咙。仗助的下一句话让这洪流彻底爆发出来。
“你欠我人情，所以，我以后万一要是得这种病了，就只有你能帮我了。”
——f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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